道教舞蹈的宗教虚拟性
道教舞蹈的宗教虚拟性
通常来说,舞蹈艺术都具有虚拟性的特征。世俗性舞蹈的虚拟性是指,舞蹈者运用间接抽象化的表现手法,以较大的夸张、变形或浓缩来改变人体的自然动作和生活中的自然形态,来进行抒情和叙事。道教舞蹈的虚拟性则表现为宗教虚拟性,它摈弃世俗性舞蹈那种对自然物态和生活事象的偶然的、单一的模拟,而试图模拟天地大道、宇宙结构、造化之象。道士们正是希望通过道教舞蹈,实现某种具体的宗教目的。然而,我们说,宗教目的的实现具有虚拟性的特征,它是一种虚拟性的实现。我们先看世俗性舞蹈,拿《天鹅湖》为例,舞蹈《天鹅湖》取材于德国中世纪的民间童话,所表达的内容是:王子齐格佛里德与被恶魔变成天鹅的公主奥杰塔在湖畔不期而遇,二人相互爱慕,以身相许。王子勇敢地与魔鬼搏斗,揭穿了他的阴谋,忠贞的爱情终于战胜了魔王,善战胜了恶,奥杰塔重新获得了自由。作为舞蹈的《天鹅湖》完全是利用演员的形体动作、肢体运动来进行叙事与抒情的。例如,用舒缓、低回的动作来表达王子与公主之间的缠绵爱情,用强劲、暴烈的动作来表现王子与恶魔之间激烈的战斗等等。也就是说,在舞蹈表演中,舞蹈者完全是借助于肢体的运动或运动的肢体来抒情、叙事,因此,舞蹈的叙事、抒情统统具有一种虚拟性的特征。再看道教舞蹈,道教舞蹈不是对自然界种种琐碎形态的仿造,它是道教人士对于天地大道、宇宙结构,日月运行之度的模拟。例如,《道法会元》卷一百六记载:“其禹步者,法乎造化之象,日月运行之度也。一月一交,一交三旬。三旬者,盈数也。一时三月九旬,是以一步一交,三迹象一时也。并足象天地交也。先举左足者,应叶春秋之步。先举右足者,应叶冬夏之步。春夏之梦,阳神也。秋冬之孟,阴神也。故生杀制御用春秋,收藏积聚用冬夏。又云三步九迹者,法象三光九炁也。十二迹者,法于律吕也。又十五迹者,法三五之数也。”[11]这就是说,道教舞蹈的步伐、动作等等师法造化之象、日月运行之度,是对于自然之道、天地结构的模拟,而不是对于自然具体物象或琐碎生活状态的仿造。道士们正是希望借助道教舞蹈,以实现某种具体的宗教目的,然而,这种宗教目的的实现实际上具有一种虚拟性的特征。我们试看两例,道教中有一种“九州罡”的舞蹈。“九州罡”中所说的“九州”,即指雍、梁、兖、扬、青、荆、徐、豫、冀等等九州,《禹贡》等战国前的古书中以“九州”指称整个中国,道士在地上画出九州方位、图形,并在这个地图上按照顺序来回舞蹈,即代表历行“九州”,周巡天下,一边舞蹈一边念咒:“吾从中宫出,雍州号为乾,移归梁兑上,徐行兖艮方,南想真人位,冀州居坎乡,荆州坤位上,震位青龙方,徐州居巽户,豫州中宫藏,吾行大道法,摄鬼入吾坛。”咒中顺次指明舞步顺序及每步方位和代表哪一州,末句点明行此舞蹈之目的已经达到——“摄鬼入坛”。[13]由此可见,在舞蹈过程中,道士并非真正上天入地捉拿妖魔鬼怪,道士的所谓“周巡九州”、“寻求鬼怪”统统具有虚拟的特征,“摄鬼入坛”这一宗教目的之实现完全是一种虚拟性实现。又如,宋路时中《无上玄元三天玉堂大法》卷十九记录:“夫步罡者,飞天之精,蹑地之灵,运气之真,使三才合德,九炁齐并,鬼神转旋天地,一步一指,一转一旋,造化中全神明在左。”[14]高功法师在坛场上按图舞上几圈,便以为是“升九天”、“过九州”,“巡历天下”。在这里方丈罡单转化为了上天北斗,法师舞于其上,仿佛置身邈远的天庭之中,行于北斗九星之上,所谓“飞天之精,蹑地之灵。……鬼神转旋天地。”这一切也统统具有一种虚拟性的特征。总的来说,舞蹈艺术通常都具有虚拟性特征,而隶属于宗教艺术体系的道教舞蹈其虚拟性则表现为一种宗教虚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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