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舞的灵动与追求1
来源:未知 编辑:中国艺考网
现代舞的灵动与追求1
舞蹈让我们身体真正拥抱我们的灵魂。
因此,它需要一个轻盈的城市。
文景:中国的现代舞在世界上影响越来越大,广州现代舞团在其中做了很多重要的工作。
曹:中国是卧虎藏龙之地,我们搞现代舞的很多出去了,已经很出名的,比如沈伟啊,刑亮啊,斯旋啊,在世界各地他们都很出名,没必要担心他们会走向什么方向,会达到什么高度,人才都在这。 广州现代舞团,我是把它做成一个发电机,作为中国艺术一个启发点的基地。可能我关注的焦点不再是一个团发展那么简单,而是在想着北京,上海,广州,想着整个现代舞的覆盖。
文景:因为有每年一次的现代舞周,看起来广州成了中国现代舞中心。
曹:我觉得到现在为止,我还在为一件事情努力:一种多元和包容的精神。我很开心,我感觉在广州有这样的一个氛围能够慢慢地形成。
文景:你为什么选择在广州做现代舞?
曹:广州是一个很轻盈的城市,它有种种的可能性,它的思想很活跃,所以现代舞在这里生根是比较合适的,它比较容易去接受现代舞这个概念,包括我们每年搞的现代舞周。我一直在北京搞了四年,才搬来广州。最早1999年在北京做,2004年就搬来广州。比如外地去的湖南啊,广西啊,山东啊,他们来广州是特别开心,他们来广州没有什么压力,他们去北京感觉是矮一截。
文景:“现代舞的多元的包容的发展”这是艺术管理者的事,但是艺术家是以自己为中心的。
曹:我觉得自我和自大是一线之隔。我们中国,过去封闭太久了,很多时候所做的一切都是领导说了算,艺术家的自我意识是微乎其微的。我记得我1987年开始来教现代舞的时候,我拼命鼓励学生要坚持自我。但很多时候遗憾培养了很多怪物出来。说怪物是因为他们自我意识一膨胀的话,就只有自我,没有其他。这也是一件很难受的事,因为真正的现代艺术常常充满了自我,可是当它在阐述自我的时候,他那么重视自我,所以他跟别人时,也会重视别人的自我,从而形成了多元发展的基础。可是很多人都是自我的,就变成了自己最好,其他都是垃圾。可能是由于我们过去发展的时候观察不够敏锐。
文景:过去我们总是强调总体性,然后就是个人的解放,现在发现事情远远不是那么简单。
曹:包括现在说自我的解放,包括我现在搞现代舞,带着我们团到外国跑的时候,其实,我现在也在考虑一个命题,就是现代艺术在强调一种个性自我的时候,在西方艺术的多年实践里面,比如在舞蹈里面,我是在跟大师跳舞的,我要有自己的想法,必须跟大师决裂,另行建立自己的班底。在我周围,围绕着一群以我为主的艺术家跟我创作,但是在中国我发现有另外一种可能性,群体跟个人之间的关系,实际上是不是这样的截然两分?其实我们跑到外国的时候,外国人的震动不是因为我们的舞蹈跳得那么棒。当然,演员很棒,我们的编舞很有特色,可是对他们触动最大的是,我们演员的共性和个性好像在中国现代舞当中有融合的趋势。我们的演员很有可能有他的创作欲望的,身体的一些东西,可是他跟人家合作的时候,可以完全听你的。当我们说中国的现代舞站在世界舞蹈之林的时候,我们有一些贡献,一种现代特征的意味,可能就是在这方面的思考和实践。
文景:所以我们倾向于干脆将中国现代舞称为后现代舞。
曹:这只是一个名称而已。
文景:但是这种精神却是后现代精神。
曹:这些人的形体呈现在舞台上的状态与面貌,明显地和西方的现代舞是不一样的。外国也练太极啊,武术啊。最早的时候,在上世纪60年代的时候他们就很厉害,坎宁汉就是用易经。所以说中国最早的现代舞特色就是美国人,追寻一种符号性的东西。不是一个作品,而是一种状态。
文景:你当时得出这个结论时,是哪一部作品触动了你?
曹:其实每一次出去,都会觉得是这样。我告诉他们,我们的演员不单是演员还是编导。他们来看我们的节目也很惊讶。“你们这个节目是这样的,而下一个节目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知道这个舞蹈是这个人编的,而那个舞蹈是那个人编的。他们很惊讶。除非是学校,跳那种大师的作品,但是也是作为训练的手段。可是作为一个创作的本体,实体跟演员结合在一块,而非一个人,而是很多个体,他们凑在一块,而他们也展现着不同的面貌,这个我觉得是对外国人的最大震动。
文景:国外就是呈现一个系统,而中国没有。
曹:不,中国就有很多这种系统。(笑)中国的艺术人节目没编排几个,就说我是哪个系统的,哪个流派的,可是西方的系统是经过多年形成的。玛莎·格莱姆系统,其实是经过几十年的作品累积才形成的一种系统。可是我们现在中国的几个编导,编了几个节目后,有点好评了,就说这是我的流派。我说你一成为系统的话,那个系统就是进博物馆的东西。这已经不是现代的了,而是被人打破了的东西。
城市当代舞团就是每次看都不一样,
而且他们舞者也练成了一种感觉,
跳你的东西,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对演员也是一种多元风格的整体呈现,
对他们来说是正常的。
可是在西方在现代艺术当中,太过于强调自我的意识,比如在欧洲,一些最有名的编舞家,比德堡而奇也好,比如他们做这个东西,荷兰的编舞者就比较喜欢危险的,比如在空中碰撞,闪身而过,一瞬间惊险的东西的时候。十年他都做这个,他就一门心思地去做这个东西,然后在他的舞团里面去看就看这些东西。当你作为一个演员觉得闷了,不想做这个了,你就必须要离开他的舞团。我打从在香港做城市当代舞团时,就不是曹诚渊自己的一个舞团,几个不同的编导就各编各的,我们之间的艺术理念也不一样。在1980年代,我,黎海宁,彭景要,完全是三种不同风格的东西,很多时候台下的观众都是要挑选的,甚至有人跟我说,你这样搞不行,因为你没有一个强烈的符号,形象怎么办?云门舞集就是林怀民。当时我也想是不是该这样,后来通过对现代艺术本身的思考,我觉得一个团还是要多元的包容的,让时间来鉴定。现在大家接受了,城市当代舞团就是每次看都不一样,而且他们舞者也练成了一种感觉,跳你的东西,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对演员也是一种多元风格的整体呈现,对他们来说是正常的。可是西方人会感到惊讶:你怎么可以这样的,你松弛的时候一紧张就不对。我觉得在中国,尤其是中国的演员,他们都非常能接受这一点,可能是他们过去的训练,甚至是我们中国过去的那种生存状态影响的。我就想我们的小孩一堆人在那吃饭睡觉洗澡,对他们来说是共享,很正常的,但是现在我接触的一些小孩就很独立了,可是最低限度这是一种可能性。
文景:是不是因为思维方式影响到中国这种团体之间的关系。
曹:可能是这样吧,我觉得我的办团理念和艺术理念,在大陆,在香港,在华人地区,是很容易被接受的。这也让外国人去思考,现代舞是不是只有个性,没有其他。
文景:会不会说你在香港长大,视野比较开阔,始终有个国际的眼光在里面。
曹:可能吧,每个人阐释的东西都是个人的经验,这个没有太多不一样,比如广州团的刘琪,她是古典舞出身的,还有北京的李汉忠,他是民族舞出身的,可能会更关注社会性的东西。我觉得每一个人都会有不一样的东西的,挺好的。我往往鼓励我们的演员,有什么样的人就会有什么样的作品,我没有必要去定好现代舞是这样的,我就走这条路,这个肯定是吃力不讨好,最后才发现是落伍了,不来看了。
文景:你们希望观众从舞蹈中看到什么,身体,还是思想?当然这个问题有点无厘头。
曹:你问得很好,其实任何艺术都有三个层面,第一是纯粹感官的,在舞蹈的解读里面就是身体,我自己喜欢舞蹈也是纯粹直觉上的,身体对我的感动,身体就好像一个杯子,敲的时候就会有共鸣,你没有太多先入为主的观念时,这个共鸣是很容易的,我的喜怒哀乐被它所带动了,这是一种直观上的感官上的共鸣。第二个是理性上的欣赏情趣,当你去欣赏一个舞蹈的时候,当你喜欢上的时候,你可能去深入地理解这个舞蹈,我觉得这个是建立在一定的知识层面上的,你可以通过学习舞蹈,知道一个动作做出来是有这种感觉的,或者从一个理性的哲学层面去解读这个舞蹈背后的含义跟社会的关系,这个是另外一种阅读的层面,这是一种纯理性的解读。可是它也开了另外一扇门,不再停留在很好看,很感动啊,直接的刺激。第三个层面,就是灵性上的,这个是我们一直在找寻的,也是最难的。你看完节目后,它跟你的生活有什么关系,跟你个人有什么关系,这一点是一个艺术家所期待的。我对现代的学院派的现代舞不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你把太多繁杂的东西放里面,好看了,但停留在非常低的层面,很难进入第三个层面,所以有时太复杂的东西,变成了返璞归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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