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音主持自备稿件:《那树》

来源:国内高校  浏览: 次  作者:中国艺考网

男:那棵树立在那条路边已经很久很久了,当那路还只是一条泥泞的小径时,它就立在那里;当这里驶过第一辆汽车之前,它就立在那里;当这一带只有稀稀落落几处老式平房时,它就立在那里。

女:那树有一点皴皱,露出老态,但是坚固稳定,树顶像刚炸开的焰火一样繁密。

男:那的确是一株坚固的大树,霉黑潮湿的皮肤上有隆起的筋和纵裂的纹,像生铁铸就的模样。在夏天的太阳下挺著脖子急走的人,会像猎犬一样奔到树下,吸一口浓荫,仰脸看千掌千指托住阳光,若指缝间漏下来的碎汞。

女:于是鸟来了,鸟叫的时候,几公尺外幼稚园里的孩子也在唱歌。於是情侣止步,夜晚,树下有更黑的黑暗。於是那树,那沉默的树,暗中伸展它的根,加大它所能荫庇的土地,一公分一公分的向外。

男:但是,这世界上还有别的东西,别的东西延伸得很快。柏油一里一里铺过来,高压线一千码一千码架过来,公寓楼房一排一排挨过来。所有原来在地面上自然生长的东西都被铲除,被连根拔起。

女:只有那树还绿,树顶仍在雨后滴翠,绿得很年轻。公共汽车在树旁插了站牌,让下车的人好在树下从容撑伞。入夜,毛毛细雨比猫步还轻,跌进树叶里汇成敲响路面的点点滴滴,泄漏了秘密,很湿,也很诗。

男:计程车像饥蝗拥来。在车轮扬起的滚滚黄尘裹,那一片清荫不再有用处。公共汽车站搬了,搬进候车亭。水果摊搬了,搬到行人能优闲的停住的地方。幼稚园也要搬,看何处能属於孩子。女:只有那树屹立不动,任凭头上已飘过十万朵云,地上叠过百万个脚印。任凭那在枝桠间跳远的鸟族已换了五十代子孙。任凭鸟的子孙已栖息每一座青山。

男:这天,一个喝醉了的驾驶者以七十哩的速度对准树干撞去。於是人死。於是交通专家宣判那树要偿命。於是这一天来了,电锯从树的踝骨咬下去,嚼碎,撒了一圈白森森的骨粉,那树仅仅在倒地时呻吟了一声。

女:夜很静,像树的祖先时代,星临万户,天象庄严,可是树没有说什麼,上帝也没有。一切预定,一切先有默契,不再多言。

男:尸体的肢解和搬运连夜完成。早晨,行人只见地上有碎叶,叶上每一平方公分仍绿着。

女:它果然绿著生、绿著死。

男:两星期后,根被挖走了,为了割下这颗生满虬须的大头颅,刽子手贴近它做成陷阱,切断所有的动脉静脉。时间仍然是在夜间,这一夜无星无月,黑得像一块仙草冰,他们带利斧和美制的十字镐来,带工作灯来,人造的强光把举镐挥斧的影子投射在路面上,在公寓二楼的窗帘上,跳跃奔腾如巨无霸。

女: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日月光华,周道如砥,已无人知道有过这麼一棵树,更没有人知道几千条断根压在一层石子一层沥青又一层柏油下闷死。

合: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日月光华,周道如砥,已无人知道有过这麼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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